荒草、灌木和盘根错节的树根淹没。月光在这里变得吝啬,浓密的树冠层层叠叠,将天光滤得只剩星星点点的惨淡银斑,勉强勾勒出近处扭曲的枝桠和远处更浓重的黑暗轮廓。 脚下是松软的、积满腐殖质的泥土,混杂着湿滑的苔藓和随时可能绊脚的断木、石块。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草木气息、泥土腥气,以及一种深山老林特有的、淡淡的、挥之不去的潮霉味。 伍小满走得很慢。 右臂依旧沉重麻木,像个不受控制的沙袋拖拽着半边身体,影响平衡。心脉虽然比一个月前好转许多,但长时间的行走和背负行囊,仍会带来隐隐的闷痛和气血翻腾的不适感。更麻烦的是,其他大大小小的外伤并未完全愈合,只是结痂,稍有不慎的牵扯就会带来刺痛。 他必须将绝大部分注意力,都放在“走路”这件最基础的事情上。...